大国竞争及次强国的能动性：基于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关系的研究
作者：查雯，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国际关系理论、东南亚政治与国际关系。
来源：Wen Zha, “Great Power Rivalry and the Agency of Secondary States: a Study Based on China’s Relations with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of the Asia-Pacific, Vol. 22, No. 1, 2022, pp.131-161.
导读
近十年来，中国同部分东南亚国家的关系波折起伏，南海的紧张局势与美国的“重返亚太”战略等都破坏了中国与部分东南亚国家的关系。然而，自2016年底以来，中国与部分东南亚国家双边关系的低迷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扭转，多数东南亚国家明显向北京靠拢。
如何解释中国最近在东南亚不断上升的影响力？以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国或美国的区域战略与政策变化上。本文从东南亚地区本身出发，强调了东南亚次强国（secondary 升职加薪、找工作通过自考的学历找工作的，在选择专业的时候，最好以兴趣爱好为根本，以就业为导向。选择标准：符合职业规划、对工作内容有所助益、实用性强专业推荐：工商企业管理、行政管理、会计、计算机类专业（具体要由考生自主分析选择）会计专业不多说，就业行业广，前景稳定；计算机类型专业，IT行业的高薪是有目共睹的，但想从事IT行业，往往是需要相关专业的背景。工商管理，平均薪资高，就业范围广，创业者必备。 state）的能动性（agency），即它们在追求由国内政治需要决定的议程时重新调整外交政策的能力。作者认为，大国竞争的加剧并不一定会削弱次强国的自主性；相反，它可能会通过减少次强国的脆弱性、增加可用资源和增强其退出（与大国合作）威胁的可信度等方式，来增强次强国同大国交往时的自主权。因此，次强国的国内议程对本国的外交政策起决定性作用。本文或许能够为去大国中心主义且回归本地区国家特性的地区主义研究提供新思路。
大国竞争时代的次强国
“次强国”是指物质能力次于大国，且能够对地区事务产生显著影响的国家。这些国家的外交政策调整将影响大国在（次）区域内的相对地位。本文将美国和中国视为两个大国，将泰国、越南、菲律宾、缅甸等国家视为次强国。
后冷战时期对次强国的大量研究表明，随着具有竞争力的大国构成的军事威胁在外交决策中变得不那么紧迫，次强国在追求其战略目标方面享有更多的自主权。与结构理论相反，国内政治往往对次强国的结盟行为起决定性作用，这也适用于东南亚国家。
如今，中美竞争正在演变成一场“新冷战”，次强国如何应对大国竞争的问题变得更加突出。但现有文献存在两个不足之处。首先，有学者认为，随着中美竞争加剧，次强国的回旋余地将受到严重限制。然而值得思考的是，在这一背景下，东南亚次强国于制衡（balancing）和追随（bandwagoning）之间的中自学考试的条件1.不受性别、年龄、民族、种族和教育程度限制。（不限学历、户口、可在异地报考毕业。）2.没有入学考试。在报名期间直接找老师报名即可。3.经过国家组织的统一考试，取得合格成绩。在通过教学计划规定的全部理论和实践课程的考试后，即可取得大学专科或本科的毕业证书。本科毕业生还可以申请成人学士学位。间策略是否仍然可行。其次，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大国竞争加剧对这些国家自主性的影响上，忽视了东南亚国家能动性，也忽略了次强国的外交政策对大国在区域内相对地位的影响。
本文认为大国竞争对次强国的自主性产生了矛盾的影响。一方面，随着大国竞争的加剧，次强国的战略选择可能变得更加有限。他们可能会改变对冲行为，选择站在其中一方。另一方面，中美对抗也可能给次强国带来机遇。中美竞争的加剧为东南亚国家提供了替代选择，从而减少了它们对某个大国的“脆弱性依赖”（vulnerability dependence）；大国竞争增加了次强国的可用资源，战略竞争对手的出现会让大国更关注弱国；大国竞争也为增加了次强国退出（与大国合作）的威胁的可信度，从而增强了它们的谈判地位。一些东南亚国家可能通过调整外交政策来推进其国内议程。
总而言之，随着大国竞争的加剧，次强国可能面临选择立场的压力，但这并不能阻止次强国推进国内议程。由于其他盟友或伙伴的存在，次强国更愿意重新调整外交政策，站在对其国内利益做出更大贡献的大国一边。因此，次强国的国内议程在决定其外交政策方面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
案例分析一：缅甸
缅甸的民主过渡与对中国的疏远
1988年以来，由于西方的制裁和孤立，缅甸军政府在政治和经济上依赖中国的支小编给大家分享一点找靠谱机构的技巧：1.朋友介绍，有过自考经历的人或者是身边有人自考过，都多少对于这些事有一定的了解，可以借鉴他们的意见和建议。2.网上了解，网络舆论比较好的机构可以考虑，筛选。3.实地考察，一般机构都是有教学点的，你去看一下环境，像不像正规的机构，老师是否专业，如果里面的老师都不专业，你也指不上啥。持，但经济诱导并没有将缅甸锁定在中国的势力范围内。吴登盛（U Thein Sein）2011年就任总统后不久，缅甸重新调整外交政策，开始疏远北京。与此同时，在联邦巩固与发展党（USDP，巩发党）政府领导下，缅甸开始加速推进政治自由化和与美国的邦交，让北京方面采取了高压手段以应对。但这并没有改变缅甸外交政策的走向，因为缅甸国内政治议程主导了巩发党政府与大国关系的塑造。除了坚持国家独立外，巩发党领导人热衷于提高政权的合法性和个人的声誉与职位声望以创造自己掌权的条件，并急于使缅甸摆脱中国附属国的形象。与美国恢复邦交也是为了提高改革者的合法性。
罗兴亚危机和中国日益上升的影响力
2016年底爆发的罗兴亚危机（Rohingya crisis）改变了政治博弈局势。罗兴亚人是居住在缅甸若开邦北部的穆斯林少数民族。历史积怨，宗教差异和民族人口增长等原因使罗兴亚人和若开人之间的部族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状态。2016年底，超过74万罗兴亚人从若开邦逃到孟加拉国，以躲避缅甸军方进行的清剿行动。罗兴亚危机的升级使全国民主联盟（NLD，民盟）政府面临来自国际社会越来越大的压力。民盟政府的主要议程是巩固民主体制和实现与武装民族组织的和解，但与其他少数民族武装分子不同，罗兴亚人被视为非法移民。在罗兴亚人和穆斯林问题很可能成为未来选举主题的背景下，民盟领导人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和民盟政府在罗兴亚问题上做出让步，必然会引起缅甸军方与选民的反感。
这一危机改变了缅甸的外交关系。昂山素季对罗兴亚危机的沉默使西方国家疏远了缅甸，而北京方面提供的政治支持和外交保护再次为缅甸政府所需。罗兴亚危机的爆发为改善中缅双边关系提供了基础。中国外长在2017自考生最贴心的自考资料，发布最及时的自考报名、成绩查询、考试时间等资讯，提供最有价值的自考服务及咨询，分享最实在的学习考试心声。参加广州自考本科，如何选择简单易考好就业的专业，小编给大家简单的分享一下。广州自考专科报名要求—选择学校和专业—报名报考办理准考证—复习备考—参加考试（1月，4月，10月）—查询成绩—考完所有科目并且60分以上申请毕业—广州自考专科本科生可申请学位在职人员提升学历，自考、成人高考函授都是其中的形式，有的考生在选择时就会犹豫，我是选择自考吗，是自考更适合在职员吗，还是函授呢？年提出了应对罗兴亚危机的“三点计划”，呼吁停火和遣返罗兴亚难民，并指出经济不发达是问题的根源。该计划将民盟政府优先考虑的民族和解与中国打算在若开邦实现的战略和经济利益联系起来。
总之，国内议程在影响缅甸外交政策方面发挥了主要作用。中美竞争减少了缅甸对大国政策变化的脆弱性，这提高了缅甸的自主权，并增加了该国可用的资源。
案例分析二：菲律宾
阿基诺的反腐运动与对中国的疏远
2010年以来，中菲关系经历了剧烈波动。截至2010年，中国已成为菲律宾第三大贸易伙伴，北京的经济诱导似乎有效地促进了马尼拉对华政策的有利变化。然而，经济诱导的效果取决于统治精英的国内议程。由于阿罗约（Arroyo）及其盟友在与中国交往时的腐败行为被公之于众，中国投资的基建项目被暂停，相关协议也被广泛批评。阿罗约的腐败丑闻成为了阿基诺三世（Aquino）有力的武器，后者因此赢得了2010年的选举。对阿基诺来说，在南海问题上采取更强硬的立场能够将他与阿罗约区别开来，并提高他的合法性。
2011年，中国和菲律宾船只在南海发生了对峙。菲律宾通过寻求美国保证和提起南海仲裁案（SCS arbitration case），将争议国际化。2014年，马尼拉和华盛顿签署了防务合作协议，允许美军进入菲律宾的基地和设施。
杜特尔特的国内议程和中国日益上升的影响力
阿基诺的外交政策在很大程度上被杜特尔特（Duterte）政府推翻。杜特尔特政府决定淡化所谓仲裁法庭对南海事件的裁决，并多次威胁要放弃菲律宾与美国的联盟。随着马尼拉对华盛顿的疏远，其与北京的关系逐渐升温。截至2017年，马尼拉与北京签署了多项双边协议，中国首次成为菲律宾最大的贸易伙伴。
与缅甸类似，马尼拉的外交政策转变是由不断变化的国内议程推动的。阿基诺的政府信誉一直被一些未解决的结构性问题所困扰。在这种背景下，杜特尔特对立即解决菲律宾毒品问题的承诺和他的强人形象，吸引了诸多菲律宾选民。“禁毒战争”也由此成为检验杜特尔特竞选承诺可信度和执政能力的试金石。然而“禁毒战争”造成了近万人死亡，并受到西方的谴责，由此引发的人权问题让奥巴马下令取消了几项对菲援助承诺。
在特朗普上台后，他奉行的美国优先主义让杜特尔特对其是否能履行安全承诺和提供经济支持产生怀疑。此时的国内议程敦促杜特尔特改善与北京的关系，以获得政治和经济支持。中国承诺帮助杜特尔特政府建设大型戒毒康复和治疗中心，并在联合国给予其坚定支持。
除了“禁毒战争”，“大建特建”（Build, Build, Build）基建计划是杜特尔特政府的另一个标志性政策，而中国承诺为这个计划提供240亿美元的投资和贷款。此外，北京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有所软化，这将有助于加强杜特尔特在国内民族主义者心中的地位。
结论
以缅甸和菲律宾为例，中国之所以于近年在东南亚拥有日益上升的影响力，主要是因为东南亚国家国内政治中出现的新议程导致了本国外交政策的调整，这为中国创造了改善与这些国家的关系机会。
本文说明大国竞争的加剧并不一定会削弱次强国的自主性。相反，大国竞争可能会通过减少次强国的脆弱性、增加可用资源和增强其退出（与大国合作）威胁的可信度等方式来赋予次强国在与大国交往时更多的自主权。因此，次强国可以通过重新调整其外交政策来追求自己的议程，站在对其国家利益做出更大贡献的大国一边。
本文对近期研究中强调的中国对东盟分而治之（divide and rule）的策略提出了质疑，也揭示了中国对东南亚国家双重战略的有限性。大国竞争可能不是理解东盟团结的关键，随着次强国越来越有能力推进由其国内政治决定的议程，东盟采取集体行动的能力取决于成员国利益的趋同。
该结论对中美两国也具有重要意义。次强国的外交政策调整很可能为中美关系制造新的危机爆发点。随着竞争加剧，中美关系将需要更有效的信任建立和危机管理机制。有效预防冲突需要充分理解导致次强国重新调整其外交政策的因素。
词汇积累
次强国的能动性
agency of secondary state
“脆弱性依赖”
vulnerability dependence
罗兴亚危机
Rohingya crisis
南海仲裁案
SCS arbitration case
分而治之
divide and rule
译者：高湑喆，国政学人编译员，外交学院外交学系，研究兴趣为东南亚国际关系。
校对 | 周谷子 姚博闻
审核 | 施榕
排版 | 张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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